〈心佛眾三相續菩提心啟請頌〉之說明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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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解及總校:林鈺堂上師
校閱:弟子疾呼、弟子曉艷

 

 

心佛眾三相續菩提心啟請頌
陳健民瑜伽士

諸佛無盡大事業,眾生無盡諸罪福,我願無盡作中心,上下相續常啟請。
如彼降神于行者,承諸佛德生勝解;又如鬼附病人身,代鬼需索亦復然。
我身父母所生者,我智諸佛所加被,于此無有自性我,捨利他外何所作?
佛加被我利眾生,我攝眾生以皈佛,息息相續恆不斷,菩薩行願當如是。

眾生住佛法身體,眾生資佛報身福,眾生啟佛化身悲;無眾則無有諸佛,
無眾則無有菩薩,無眾則無有菩提。眾生曾做我父母,眾生是菩薩行處,
眾生有諸佛示現,如彼文佛宿生時,示現大象及鳥身,度彼同類可為證。
由損惱眾墮三途,由利益眾證三身,恆順眾生佛最喜,損惱眾生即違佛。
行者眾生與諸佛,菩提于中為貫穿;善相續者得成佛,是故當發菩提心。

菩提心月三摩地,金剛心杵五智具,光明收放通聖凡,諸佛十力與五智,
光被我身生勝解,我身智力傳于眾,令眾成佛我啟請。眾生所作多屬罪,
願代懺悔攝入我,我攝諸罪化成光,此光供佛我啟請。

文殊歷劫所集智,智光入我生勝解,我以智劍授于眾,令除愚癡我啟請。
充滿一切有情心,恆順一切有情意,令諸有情心歡喜,由智顯悲我啟請。
觀音歷劫所集悲,化光入我生勝解,我以悲心代眾苦,令眾解脫我啟請。
了知眾生之心思,轉變眾生之心識,開顯眾生之心性,由悲顯智我啟請。
大勢歷劫所集力,化光入我生勝解,我以大力除眾魔,令眾離苦我啟請。
能拔眾生魔入因,能除初修道上障,能與行者十力果,力顯悲智我啟請。

東方有佛名不動,喜悅淨土具眾德,忍見眾生常散亂,我代眾求證不動。
南方有佛名多寶,具德淨土平等心,忍見眾生沉慳貪,我代眾求證多寶。
西方有佛無量壽,極樂淨土壽自在,忍見眾生無常苦,我代眾求無量壽。
北方有佛不空成,勝業淨土大事業,忍見眾生墮頑空,我代眾求不空成。
中央毗盧遮那佛,奧明淨土法體性,忍見眾生忘本性,我代眾求證法身。
如佛意旨行淨土,咐囑于我行娑婆,乃至遍行六凡界,如佛意旨我啟請。

佛圓鏡智入我心,我心智光入于眾,令眾顯智去瞋恚,復用大瞋以供佛。
佛平等智入我心,我心智光入于眾,令眾顯智去驕慢,復用大慢以供佛。
佛妙觀智入我心,我心智光入于眾,令眾顯智去貪染,復用大貪以供佛。
佛成作智入我心,我心智光入于眾,令眾顯智去嫉妒,復用大嫉以供佛。
佛體性智入我心,我心智光入于眾,令眾顯智去愚癡,復用大癡以供佛。

地大黃色空行母,以地精華入我身,令我充實能生力,此力出生眾菩提。
水大白色空行母,以水精華充我身,令我充實滋潤力,此力開敷眾菩提。
火大紅色空行母,以火精華充我身,令我充實熱誠力,此力成熟眾菩提。
風大綠色空行母,以風精華入我身,令我充實轉輪力,此力運轉眾菩提。
空大藍色空行母,以空精華入我身,令我充實體性力,此力圓成眾菩提。
父佛母佛慈眼照,照見我心照見眾,照見業因及業果,照見體性本自空!

天道五衰苦現時,任落一道苦更多,如是天苦攝我心,佛慈令轉寶生佛。
修羅疑嫉殺伐苦,任落一道苦更多,如是彼苦攝我心,佛慈令轉不空佛。
人道雜染二障苦,不久將墮于三道,如是人苦攝我心,佛慈令轉寶生佛。
畜生愚癡殺害苦,輾轉增盛苦更多,如是畜苦攝我心,佛慈令轉不動佛。
餓鬼飢渴膿血苦,長劫難盡苦難堪,如是鬼苦攝我心,佛慈令轉彌陀佛。
地獄八寒八熱苦,長劫難盡苦難堪,如是彼苦攝我心,佛慈令轉毗盧佛。

自心瞋心獄眾現,證瞋性空喜金剛,三續起滅得同時,無間相應我啟請。
自心慢心天人現,證慢性空密集尊,三續起滅得同時,無間相應我啟請。
自心貪心鬼眾現,證貪性空大幻網,三續起滅得同時,無間相應我啟請。
自心疑心修羅現,證疑性空大威德,三續起滅得同時,無間相應我啟請。
自心癡心畜眾現,證癡性空勝樂尊,三續起滅得同時,無間相應我啟請。

愛別離時父母苦,我心充彼作正念,生無常心皈依佛,乃至能忍于法愛。
怨憎會時父母苦,我心充彼作正念,生出離心皈依法,乃至能忍於法怨。
五陰熾盛父母苦,我心充彼作正念,轉成五智皈依僧,乃至能忍于無生。
生老病死父母苦,我心充彼作正念,如佛四門之故事,乃至出家證菩提。

何人苦修未證者?我身現彼作加持;何人嫌法難成者?我身現彼作保證;
何人怖畏魔障者?我身現彼作調伏;何人將遭中斷者?我身現彼作回遮。
刀兵水火八難時,我身現彼作救主,由得救時皈依佛,佛化身悲充我心。
一切惡果成熟時,我身現彼作救主,由得救時皈依佛,佛化身悲充我心。
親友財物捨棄時,我身現彼作救主,由得救時皈依佛,佛化身悲充我心。
中陰孤自飄零時,我身現彼作救主,由得救時皈依佛,佛化身悲充我心。
親見閻羅宮殿時,我身現彼作救主,由得救時皈依佛,佛化身悲充我心。

佛心充滿于我心,我心充滿于眾心;願眾充滿于我心,我心復充於佛心。
佛心充我我具智,我心入眾以運悲;眾心入我能生信,由此信心得成佛。
我雖未及常見佛,佛則常常能見我;眾雖未能普生信,我則普遍悲憫眾。
悲心信心兩契合,願我與眾同成佛;心佛眾生一體中,願我與眾同證入。

勤緣眾苦我生悲,同體大悲出化身,化身六通與十力,願我具足以度眾!
勤緣佛慧我生智,無緣大悲出化身,化身五智卅二應,願我具足以度眾!
智佛悲眾相應處,無邊方便我心生,勤修方便運于眾,令眾成佛佛願滿。
于佛前報眾生恩,于眾生前報佛恩;如此輾轉勝事業,願我具足壽自在!
以無死力常運轉,以無生力常清淨,以無住力常解脫,生佛心前我啟請。
我身為佛而服役,我心為眾而祈禱;佛願無盡我無盡,眾未度盡我不死。

菩提本性無聖凡,亦無行者亦無緣,亦無來去與相續,本來清淨大圓滿。
亦無度凡之聖者,亦無入聖之凡人,亦無牽合之行者,勝義菩提離造作。
有無心而自發者,毋發心而反執心;如是勝義菩提心,願眾任運自安住。
佛入我身非是入,我入眾心非是出;法流周轉無來去,法光變幻無窮盡。
豎通三世橫十方,法身圓滿即我身;法身標幟無盡藏,願為眾現我啟請。

癸巳七月初十造于北天竺五槐茅蓬

附錄

〈心佛眾三相續菩提心啟請頌〉之觀想

依《讚頌集》內〈心佛眾三相續菩提心啟請頌〉而起觀想者,就是念此頌時,依照此頌觀想,則對修大悲心、菩提心有密切關係,故將觀想附錄於此。

先從對面虛空中央,觀想一釋迦牟尼佛(如已皈依,有「肉身上師」可觀想之,不必觀釋尊也)。由釋尊座下,開出普賢王如來,再下而五方佛,而五金剛。外面為五空行,再下(空行之下)為文殊、觀音、金剛手三菩薩。外以菩提心成就之菩薩眾圍繞。自身成本尊身(成四臂觀音)。前為冤敵債主,右為父親,左為母親,後則依次為地獄、餓鬼、畜生、人、修羅、天六道。依頌詞念到之處,隨緣觀想放光。若念到「三續起滅得同時」之頌詞,同時內觀「五輪」。其餘隨頌詞如文觀想可也。念時,左手搖鈴,右手持杵,可以思維意義,但不必打鼓,以不是讚詞故也。

 

〈心佛眾三相續菩提心啟請頌〉之說明

今天是八月五號,我們要講的是陳上師作的〈心佛眾三相續菩提心啟請頌〉。他這個意思是說,「心」是說我們自己的心願,然後「佛」是諸佛,「眾」是眾生。這三個呢,在頌裡面都是說我的心怎麼樣想,使得佛跟眾生都連在一起,就是「上求下化」這種意思。那麼,這些要怎樣連貫?心、佛、眾這三個要相續——就是三個不斷地一直在一起,那這是怎麼樣連貫?是菩提心來連貫心、佛、眾,祈禱說能達到這樣子的一個頌——就是能以菩提心來貫穿我的心願跟諸佛、眾生成為一體;這樣的意思。他這個重點都是說上面怎麼樣、下面怎麼樣——佛跟眾生,然後,中間是我的菩提願把它貫穿。

你看,「諸佛無盡大事業」;諸佛、菩薩祂們要救渡眾生這個事情——所謂「大事業」是救渡眾生,這才會大嘛。那麼,這個事情是無盡的——眾生無盡,你不斷要救渡他們,所以救渡事業也無盡。「眾生無盡諸罪福」;叫做「眾生」的來講,因為雖然也有眾生成佛,可是很多是繼續在輪迴裡不斷的。那麼,這裡這個「無盡」呢,一方面是眾生數目無盡,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去算;另一邊就是說,因為他不斷地輪迴,所以也就沒有一個邊際。那麼,他在這個無盡的眾生,他有什麼?他有的造罪,有的積福、培福。所以,他說從佛那邊來講,救渡眾生的事業是無盡的;從眾生這邊來講,他們所造的業,有的好、有的壞,也是無盡的。那這一個是在上面,已經解脫了,想成是高的在上面,我們這個輪迴的在下面;怎麼樣把這兩個連貫起來?應該是有個鴻溝;有沒有?一個是超出輪迴,一個不能超出輪迴。用我的願——菩提願,那麼,這個菩提願也是無盡的;為什麼是無盡呢?因為佛、菩薩要救渡也是無盡,眾生待救渡也是無盡,那我的菩提願因為這種情況,當然也是無盡。我也希望跟著佛、菩薩來做救渡,也希望一切眾生的罪都能消,所以我的願也變成無盡了。那麼,我這個願在中間做什麼呢?「上下相續常啟請」;不斷地祈禱,祈禱佛法能普及到眾生,祈禱眾生能夠得到佛、菩薩的救渡,使得這上下能夠連貫不斷,那麼,我常常啟請;這樣子。這整篇的主要意義在這裡。

然後,底下是分說怎樣的時候怎樣,怎樣的時候怎樣,這樣。他說像「降神于行者」,就好像人家有的神附體那種樣子。「承諸佛德生勝解」,因為諸佛、菩薩功德的加被,使我能夠得到勝解;什麼勝解呢?就是懂得空性,懂得慈悲,這是最殊勝的了解。這裡面有一點,比方說我們一般來講,你哪一個說是生來或者沒有學佛就自然懂空性?沒有啊!對不對?你光是說從讀、聞、思這裡面這樣學,那個源頭在哪裡?還是佛、菩薩的教化。所以,這個「承諸佛德」也是這個道理——他們的恩德使得我們能夠了解空性,了解慈悲。那一邊是說神附身,是上面來的;下面另一邊也有鬼附體——有的人生病,他為什麼說病?這個身體比較虛弱;他虛弱,那麼鬼才有可能附他的身體。附了他的以後呢,它有的說,「我是鬼,我要什麼、什麼。」有的是把他弄成是那個被附體的人在要,就會要東要西,要你做什麼;有的用騙的,跟你講一些讓你以為是真的,你就在那裡忙這些事情。這一方面講是什麼?就是我不見得有那麼多眾生的需求;對不對?每個眾生有種種不同的需求,那為什麼我一直在忙這些?就是說我是做為中間的人,上面的是佛、菩薩的恩,使得我能夠來這裡弘法,我瞭解了空性、瞭解了慈悲,我來做;另一邊呢,眾生種種苦、種種需求,我都在替他們求了。他是這個意思。

他說,我的身體是父母生的;那麼,我的智慧——主要是講空性的智慧,這是諸佛加被才有的。「于此無有自性我」,身體也是父母的因緣所成;你懂得空性、有慈悲這些呢,也是佛、菩薩的;我這個人現在又能懂得佛法這些的,完全不是說我自己有什麼嘛——「無有自性我」,沒有一點是我自己有什麼而產生的。既然都不是我自己的,我還要做什麼呢?除了利益他人以外,就沒有意義了;因為一切都不是我自己,是別人給的啊,所以要回報,就是要利益他人。佛為什麼要加被你呢?也不是特別對你怎麼樣,祂其實是加被一切眾生。但是,很幸運地加被到這個人,這個人能夠隨順佛,也懂得佛的意思,照祂的做;這樣子的人呢——所以這個「我」也不是只有我,每一個行者都可以是這個道理——祂加被了「我」以後,我這麼幸運得到這個加被——能夠懂得祂是好的,能夠照著祂做的,那才是得到加被。我得到加被,而佛都是要利益一切眾生,你得了加被,你照著這個做,你也是去利益眾生了。那我要怎樣利益眾生呢?「我攝眾生以皈佛」,就是我要把他們吸引來——「攝」是攝受,吸引他們來皈依佛。為什麼這樣?也不是佛要組一個政黨、一個什麼,只是因為說他要是不理,我怎麼吸引他?我也沒有辦法吸引他,我也不是有很多錢,或是有什麼可以引誘他;對不對?都是只是講道理嘛,佛法教的是這樣。所以,世間道理是這樣啊:真正的道理是怎麼樣啊,照這樣做,你才能得解脫;只是這樣告訴人家。那他裡面有的慢慢了解說,噢,你講的是真的,他願意照著做。「皈依佛」也不是說在形式上我們一定要找個法師,怎麼樣做個儀式,就叫「皈依佛」。你那種做了以後,你還是整天想你自己的事,也沒有用啊;有沒有?真正「皈依佛」的意思就是說,他們知道了佛法的好以後,也慢慢在學習說,噢,道理是這樣,該怎麼做,等等;這樣才是真的「皈依佛」,就是身心做的一切,都慢慢順乎佛法了。「息息相續恆不斷」;這個地方一方面說呼吸,一個呼吸接著一個呼吸,就是我全生命都是這樣不斷地在做這個事;另一個地方的意思是什麼?就是在呼吸裡面也是這樣想:吸進來的是佛、菩薩的加被,出去就是佛緣出去了;有沒有?甚至修到這樣子的地步,就是每一個呼吸裡面都這樣。你如果做得到這樣子,那差不多念頭就沒有間斷,這種菩提心的念頭就沒有間斷。那麼,「菩薩行願當如是」;「行」就是他實際的行為,「願」就是他的誓願;做為一個菩薩呢,你所作所為,還有你的誓願,應該是像上面講的,就是每一呼吸裡面都是這樣,那全生命的都只是想成佛利益眾生,引導眾生皈依佛,這樣子。

那麼,眾生呢,他現在要講眾生的重要性。他說,眾生跟佛是什麼關係呢?住佛的法身體。因為佛的法身是什麼?就是包含一切,那當然連一切眾生都包含了。所以,他說眾生是在佛的法身裡面。「眾生資佛報身福」,眾生是使佛的報身得受用的;就是說,你說佛有了報身,祂只是自己住在自己裡面,祂也沒什麼福啊。祂報身的福,就是所有的一切因為祂的功德,自然能夠得到享用。那這一切是法界來的,而法界裡面一切東西怎麼來的?也是眾生的作用來的;所以佛報身受用裡面的那些來源,也是與眾生有關。那麼,眾生「啟佛化身悲」;要是完全沒有眾生的話,那就沒有輪迴受苦的,那佛、菩薩也就沒有必要發那種什麼慈悲了——都已經一切解脫了,還什麼慈悲?都不必起用了。就是因為有輪迴受苦的眾生,所以他這個無緣的「同體大悲」就發作起來了。這裡有一點要講清楚,悲心的東西是這樣子,就是說佛——佛成佛,一切圓滿,就算沒有眾生的時候,祂同樣的,慈悲在那裡,只是說沒事就當然靜態,就沒有作為;你看到眾生的苦,那祂自然地就動態了,因為祂看到的時候,不會只是停在那裡,他祂就會起來怎麼樣開導他啊、幫他減輕痛苦啊,使他出來嘛;所以有靜態、動態。這裡主要要講的是,即使完全沒有眾生,祂也不是沒有慈悲的;對不對?但是,能夠使得祂這個化身不斷地救渡,這種慈悲一直在作用的,是因為有眾生的苦;應該要了解這樣子。所以他說「無眾則無有諸佛」,從這邊看來,沒有這些眾生,哪有佛、菩薩?這是一種因緣上的講法,就是法身也是靠有眾生,因為裡面有眾生;報身也是眾生的供養。那麼,化身也是因為看到眾生的苦啊、什麼,才化現。

更深一層地說,「沒有眾生沒有佛」是什麼意思?就是說「佛」本來只是跟「眾生」相對的觀念,說你們現在有苦的,這樣叫「眾生」,可以沒有苦,這樣子;所以要講一個說有「佛」,來把你吸引出來。但是,要是進入成佛的時候,是什麼對立都沒有的,連「眾生」也沒有,一切都一體;一切一體的時候,沒有眾生,當然沒有佛,那是更深一層「沒有眾生沒有佛」的意思。而且,因為有這種事情,他真的證入完全沒有對立,所以有所謂「大圓滿」。你要是老在對立裡面的人,怎麼樣有什麼大圓滿?明明有苦,明明有不圓滿嘛!他是真正進入,對你來講都是事情,對他來講都不是事情;為什麼?你是遇到任何一件事都抓說,剛剛怎樣,現在怎樣;這樣又怎樣,所以是怎樣;一大套心裡在攪。他是——這樣也過去了,就沒有了;那個也過去了,那還有什麼事情啊?這種是要去體會,因為你要是沒有辦法做到這樣,你也是真的永遠跑不出來。你要想,我們在修行的時候,一個很重要的就是說,你要是去管外面,永遠管不完。你說你要這樣、你要那樣,誰聽你的?但是你反過來,像我最近寫的那個〈不嫌〉,就是你遇到事情,你變成只是糾纏在說我要這樣、我不要這樣;這樣好、這樣不好;沒有用。反過來,都是往裡面想——事情就是這樣子,我怎麼樣看,可以不被它煩擾,可以繞過去,可以怎麼樣處理;就活了。所以,我認為那一篇也很重要,就是你這個人就不要變成糾纏在那裡,只是苦嘛!反過來了,完全不去計較,都是自己心放得開——能夠算了、沒有什麼,就過去了;可以這樣子。(弟子:可是眾生都沒有辦法這樣想啊!)噢,你不能去管眾生怎樣啊!你這個每一個學佛的人,你自己一個一個解脫嘛,然後才能教別人這樣子做,不然你跟他只有爭啊;有沒有?那麼,同樣的道理,所以他說得這麼嚴重,他說沒有眾生哪有佛啊?沒有眾生就沒有菩薩了。菩薩也是因為要救渡眾生的那個菩提心,才叫「菩薩」嘛。甚至更嚴重的,什麼叫「菩提」呢?這裡「菩提」要講一下,就是「菩提」是兩個意思:一個是佛果,佛果才叫「菩提」,智悲圓滿才叫「菩提」;那個我們當然都沒有,一般我們哪有智悲圓滿?但是,另一邊「菩提」是說,你希望達到佛果,而且不是只有希望你自己,是希望一切眾生都達到的,這個心願叫「菩提」。要是都沒有眾生了,那誰來發這個願?都沒有了。你也沒有看到眾生苦要渡,希望他們解脫、什麼的,都沒有了。所以連這個「菩提心」都說不上了。

那麼,「眾生曾做我父母」;這是佛法傳統的教導。因為你不斷地輪迴,輪迴的這種因緣——這輩子這兩個人也許是仇人,下輩子也許恩人;以前或者是夫妻,後來是父子,等等,什麼都不知道;有沒有?種種關係都有可能,所以他就說,因為這樣的說法,你應該可以想成說,他們曾經不是我的父親,就是我的母親。那麼,「眾生是菩薩行處」;「菩薩行」,菩薩在哪裡行?要有眾生才有行嘛!眾生有苦,菩薩才有說要救苦。而且,這裡面又有一個很重要的,他說「眾生有諸佛示現」,你不要想成說,眾生就一定是很低的;我是菩薩,我是佛;錯誤囉!因為佛、菩薩為了救渡眾生,祂可以示現任何的東西,而且照我們看經裡面講,三十二應、什麼,甚至不是有情,祂也會現,可以現無情的東西,像木、石、橋、路,等等,什麼都有可能。那這裡是在強調,不要對眾生覺得他們一定壞、一定怎樣而驕傲,因為佛、菩薩教化,祂要使一個人往覺悟的路上走,祂不一定是正面來,祂有時候是給他阻障,逼得他不去找解脫不行。比方說,祂現一個老是讓你生氣的人,使你很苦惱,你都氣得要死了,後來你終於想透了,不要跟他氣;有沒有?那這樣的時候,是佛、菩薩示現的,也有可能,所以有菩薩叫「常不輕」,對一切眾生沒有輕慢的,都想他們本來就是佛,當他們是佛;也有這樣的修法,把一切都看成佛這樣的修法,那你心裡就離開很多問題了。他這裡舉例,釋迦牟尼佛不是有那些過去生的故事嗎?就是祂前輩子做過什麼、什麼,那種故事。例如,像大象啊、鳥啊,現那種身來渡那種類的,那麼就可以證明祂講的這句話——「眾生也有諸佛示現」。那是很多了,我記得還有現猴子、現鹿啊,什麼都有;而且每次示現都好像說祂犧牲自己來救他們,那樣的故事。
那,眾生有多重要呢?你如果損惱眾生會墮三惡道,「三途」就是地獄、餓鬼、畜生。你能夠利益他們呢,那你的法、報、化三身才能圓滿。那麼,「恆順眾生佛最喜」,佛最高興的是——你能夠使其他眾生快樂;有沒有?你順他們的意,這樣的話,你就沒有我執,就是合佛的教導,而且你自己可以早日得解脫,所以佛最高興了。那你使得眾生——這裡的「眾生」要注意,也不只是只有人嘛,其他動物、鬼啊、什麼的,你使得他們不高興,使得他們受苦,那麼你就是違背了佛的教導了。「行者眾生與諸佛」——我們這些學佛的修行人,你跟眾生還有諸佛,是怎麼樣連貫起來呢?就是菩提心嘍。我們希望一切眾生都能離苦——離輪迴的苦,得解脫,而且是徹底的解脫,是智悲都圓滿的;這樣子。「善相續者得成佛」,你要是很懂得不斷地使這個佛、眾生跟行者,這中間菩提心一直在連貫著的呢,那你就能夠成佛了。因為你一切都是想到眾生、想到佛、想到菩提心,最後你就成佛了。「是故當發菩提心」,菩提心是這麼重要,所以我們要發菩提心了。

「菩提心月三摩地,金剛心杵五智具,光明收放通聖凡,諸佛十力與五智」;這裡是在講密宗下三部,有修「菩提心」的那種觀想。他怎麼講呢?他說在心輪的裡面——其實底下應該還有一座蓮花,表示離於世間;然後,蓮花的中心上面是一個月墊,這個月是代表菩提心的三摩地,就是住在菩提心,以月來代表,因為月表慈悲。那麼,在月的上面站一個金剛杵,就是五股杵,這個金剛杵不是五股嗎?上面五股代表「五智」,下面五股代表「五大」,然後「五大」——表示「五智」在上指揮在下的「五大」,那麼就能夠起所有的神變來救渡眾生;這樣的意思。觀了心輪中間有這個金剛杵的時候呢,「光明收放通聖凡」,它這個光明是怎麼樣呢?它是先想,其實更嚴格講,這個杵的中心,杵不是上面五股,下面五股,中間不是有個圓的嗎?那個圓的中間,裡面還要觀一個種子字,然後咒輪繞著。(弟子:那個圓的就是咒輪,是不是?)不是,那個圓的只是一個圓球,圓球裡面又觀成有種子字,然後咒輪繞著,念咒的時候就開始放光了。像這個,你可以簡單地,比方說,修「金剛薩埵」,你就想中間那個種子字是「吽」字,然後念「嗡班札薩埵吽、嗡班札薩埵吽……」,一直在轉「嗡班札薩埵吽」。那它在轉的時候,它先放光出去,做什麼呢?供養十方一切諸佛。佛受了供養很高興呢,就給你加持,那些加持就跟著光又收回來;第一次是這樣。第一次的放跟收,就是先供佛,然後把佛的加持——智、悲、什麼,全部吸進來;再一次放就是給眾生了。因為你得到了嘛,光繼續在放,放的時候就放到一切眾生去,就加持一切眾生了,然後再收回來;這樣子。所以,他說「通聖凡」就是這個意思,就是先供佛,然後把佛、菩薩給我們的加持又給一切眾生去了。那麼,到佛那邊是請到佛的十力五智嘛,就是佛的所有的功德、智悲這些。光回來的時候,「光被我身」,回到我這邊來;對不對?「生勝解」,就使我通達空性智慧,有佛的功德;那麼,你的這個「我身智力」,我的智慧——「五智」還有「十力」,就是佛給我的,我又傳出去給眾生了。傳出去做什麼呢?希望眾生得到這個加被,他們也都成佛;有沒有?「令眾成佛」所以「我啟請」。我祈禱的是什麼?是經過這樣的修行,眾生能夠成佛。所以,一方面修的是菩提心,目的也是菩提心,因為整個就只有菩提心。然後迴向又是菩提心,迴向也是迴向一切眾生成佛;我們任何修法,發心、迴向和本身,一直就是菩提心而已。

「眾生所作多屬罪」——這些叫「眾生」的為什麼在輪迴裡?因為他們造業——有心、無心,就是造很多業;免不了無心,也殺了很多。所以,他說「願代懺悔攝入我」,我們要使眾生成佛,要怎麼辦呢?眾生做的很多是罪,特別是有的不懂佛法,有的不信,有的還抗拒,有的還覺得不好的,種種情況。為了使他們成佛,我願意怎麼樣?願意代懺悔。他現在雖然自己不懂,但是如果有人替他懺,可以早點有因緣學佛。因為在法身上來講,我們全部其實是一體,而由於是一體,所以替他培福、替他懺悔,都是有用的,不一定都要他自己懂;他自己懂,當然都順了,就更容易了。就好像說一個人亂花錢,他雖然不知道有人替他付一些賬,他欠的就比較少;那種意思。當然根本上你要改他,要他自己懂得不要亂來囉;但是你要知道他也是太苦了。換一個講法,比方說一個人病得很重,他會這樣病,有時候是他自己亂來,惹出一身病;我們大家如果都說他是自作自受,不理他了,那他就很辛苦了。別人有同情心,說雖然自作自受,但是已經病到這樣子了,我們要幫他找醫生、住醫院、什麼的;有人幫忙,他就減輕很多,比較容易有康復的機會;那種意思。所以,他說「我願意為他懺悔了」。我剛剛講法身一體的重點是說,你要是不懂法身一體,你會想說,他又不要,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?只是白搞嘛!你要是懂得是一體,所以有幫助的,使他容易能夠有機緣早點覺悟,是有用的;那麼,我們才願意替他懺悔。為了替他懺悔,我怎麼樣做呢?我把他做的罪業,因為是一體,沒有真的說只是在哪裡的,你想那個光收放的時候,就是把它收進來,願意把眾生的罪都收進來。我們修法,在呼吸的時候,觀想把他的罪業、黑氣都吸進來,那麼,吸進來以後要做什麼?並不是要使我自己變得很髒,那也是完蛋嘛。剛剛我們不是講菩提心,又有杵、五智、五大這些?用佛的智悲,佛給我們的「五智、十力」這些,把這些罪業在我們裡面都淨化掉了,我們就變成他的淨化劑一樣,把它淨化掉。你把他罪都吸進來以後,就想成因為已經淨化變成光了。變成光以後,頭一個又還是先去供佛了,因為你最好的增加眾生福德的方法就是幫他供佛。所以你把這個光供佛,那麼,這個時候啟請的是什麼?當然是啟請眾生能夠得到加被;我們整個的目的是這樣,因為我們前面也有講「願代懺悔」嘛!

那麼「文殊歷劫所集智」,文殊菩薩多生多劫——這裡講「所集智」是什麼意思?「智慧」這個東西怎麼樣積集?我們本來是佛,應該基本上每個都有佛智,但是他為什麼沒有開發?為什麼經過很久才成佛?遇到這個事情長智慧嘛;遇到所有的事情,你要是有私心,你不會長智慧,因為你老是在那裡辛苦說我要這樣,怎麼都不是這樣?但是你是菩提心的話,遇到事情就會想:這個事怎麼樣才圓滿?怎麼樣才利益一切眾生?經過的事情越來越多,你的智慧就開展了。所以這裡「所集智」的意思,不是說「智慧」是我們可以從外面拉進來;不是的!只是說你有佛的潛能,要使潛能開發,要經過事情的磨練及學習,這些就慢慢開發了。所以,我們人一般來講也是這樣,你說年紀大有一個什麼好處——就是經歷多了,遇到事情,處理就不一樣了,就是這樣嘛。你看,他現在要怎麼講?他整個是要說,佛跟眾生,那麼我們菩提心怎麼樣貫穿。再來,你看他現在接下來就要講文殊、觀音、大勢至——智、悲、力三個了;他文章有結構嘛。「智」怎麼樣呢?我們剛剛不是講光進來、出去嗎?文殊菩薩祂代表一切諸佛的智,那些智的光進來,那麼,我懂空性了,空性(通了)就自然有慈悲了。但是,他現在強調智,所以他就講,我本身已經通達空性的智慧以後呢,「我以智劍授于眾」;文殊菩薩不是拿智慧的劍嗎?智慧的劍主要還是把根本無明、愚癡這些,斬斷、去除的意思。我這個光放出去的時候,我就想說,把這種智慧也都傳給眾生了。那麼,我希望得到什麼呢?我啟請、我希望的是——「令除愚癡」,因為他們得到文殊菩薩的智慧,他們的愚癡就沒有了。

下面這一句也是《文殊真實名義經》裡面的話:「充滿一切有情心,恆順一切有情意,令諸有情心歡喜」,他說希望這個智能夠充滿他們的心啊,那麼,我的智能夠總是順一切有情的意。這什麼意思?這不是說你高興亂來,我就讓你亂來;不是這個意思。祂是說,噢,你是喜歡哪一種的,那我能夠順你的意呢,我有那個善巧方便引導你上佛道;這才是祂的「恆順」的意思,因為祂是智給他嘛,智充滿了他的心。而且有智慧能夠說,遇到不同的人,因為他們的偏好,而順著他們的偏好,慢慢地牽引他們,使他們到佛道來。比方說有的人喜歡什麼,我說,你不喜歡修這種,那你就修另一種;就是這種意思。你有不同的修法可以順他的意,使他願意修嘛;對不對?那麼「令諸有情心歡喜」,因為你有這麼多善巧方便的話,他就不會要抗拒,反倒是高高興興地在學佛了。講到智的時候,他不忘說智能顯悲;智怎樣才能顯悲?光是懂一些空性的話、理論上的話,悲不容易起來的。真正它能夠起來,是你的智是真智慧的時候,你的身體也是照這樣做了——你的想法、你說的、你做的,是照著智來做的。這樣做下來呢,你已經真的是看得開、放得下;那麼,你這個人沒有這些成見束縛的時候,遇到事情,你本有的、很善良的心發起來,那個就是慈悲的心、自然的心、很純真的心;有情就是有慈悲的。那麼,這樣的時候,也就是說你「智」不是只是會講,而是身體力行的;身體力行的結果呢,你自然的就會有慈悲現出來了,「同體大悲」會出來了。

講到悲,觀世音菩薩是一切諸佛慈悲的代表,為什麼祂的慈悲也是歷劫所集的呢?比方說你只看過一點點苦的事情的時候,那麼,你那時候的慈悲是一回事。你要是這裡也看到這樣、那裡也看到那樣,像佛、菩薩一樣同時看到;做為人,我們現在也看不到宇宙的其他地方,看地球上這裡打仗、那裡打仗;這裡這樣、那裡那樣;這種苦、那種苦;噢,你看多了,慈悲是不一樣的。你想,一個人如果只看過一點點苦的時候,他所謂的「慈悲」就是那時候的那種感受。現在這個人隨時心裡都這麼多事情的時候,這種慈悲就不一樣了——會有深度、廣度的不同;而且還有一點是,我們如果只是直接經驗那樣,會比較是情感上的。你想想看,如果同時心裡看那麼多的時候,你就又從只是情感中超脫,由「悲」會到「智」去了,因為你看出來那麼多問題。那麼,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問題?它裡面最根本的地方,還是那個無明、愚癡、自私嘛!那「悲」真的大了的時候,「智」又出來了。所以,我們最大的問題是範圍太小,你都攪在自己個人的生活小事裡,「智、悲」都沒有了。你只要能開闊、寬廣,你看,「悲」也會出「智」,「智」也會生「悲」。所以,祂經過了那麼多的劫,救渡那麼多眾生,看到種種的苦,祂那樣成就的那種慈悲,化光到我裡面。那麼,這個「勝解」就又是「悲」,又是「智」了。(弟子:那到底是先有「智」,還是先有「悲」啊?)這個東西不是這樣的,它其實是分不開的,就是說你真正的智慧的時候,你不會說只有理智方面而沒有悲心,都會有的。我們是不得已才分開來講,因為語言是這樣,只能形容一部分。嚴格講,它最後和最開始,應該都只是一個有情的心而已;他有情也有智,其實只是這樣子而已。(弟子:但是通常是先生「智」,還是先生「悲」?)這也是看人啦,有的比較聰明,就可以先跟他講「智慧」;有的剛開始是聽不懂的,那種時候就先從修「悲」做起。能夠懂的,你可以去用講的,但是那些懂的,又很容易驕傲,或者流於理論,因為真正要去做服務是很辛苦;對不對?犧牲、奉獻很難噢!但是,理想的是我們修行應該兩邊都要——你一邊是理論指導,一邊就是實在的要做一些事情,這樣子就容易融通。

那麼,我得到觀音加被這種大慈悲的時候,到什麼地步呢?自己就覺得說我跟眾生是一體的,所以,他們的苦雖然沒有直接到我身上,我願意承擔啊!就會為他們在那裡祈禱,做種種的事情,希望能夠減輕他們的苦。比方說,我們看到世間風災、水災、火災、地震、海嘯,或者打仗、什麼,我們就說來做些什麼法事,就是希望減低這些問題嘛;從因果上幫他消業。那麼,做這些的時候,你看,他這個都很厲害,我祈請的目的是什麼?令眾解脫!不是只是一時——你一次做完,等一下馬上又來一個問題了,還是徹底解脫才是解決嘛。再來,前面不是說「充滿一切有情心」、什麼,那些嗎?這個等於說跟那個一樣的意思,說現在因為由悲而有了智,我得了觀音的悲以後,我也有了智慧;為什麼呢?因為我對眾生服務這麼多嘛——你不斷在替他解苦裡面,對眾生了解很多了,你的智慧來了;你了知他們的心思,他們就是因為這一類的想法,陷在輪迴裡面;有沒有?那麼,「轉變眾生之心識」;已經知道他是這樣想,就教導他說,「你看,就是因為這樣,所以你受苦;要是能轉過來變什麼樣子,那你是不是就沒問題,而且跟大家都比較好呢?」知道他是怎麼樣,你才能夠轉變他,對症下藥嘛!而且這樣子轉變,因為我們都是引導上佛法、空性,都是空性、智悲,就是開顯眾生的心性,使他開脫出來;心胸開闊、眼界大了,那麼,本有的心性出來,本來的清淨才會出來。所以他說「由悲顯智我啟請」,悲的時候我們怎麼做,我們去服務,希望能夠減少他的苦;但是我們要祈求他徹底解脫,在救渡的方面,我們也是用智慧來引導他們出來;對不對?你了解他是什麼樣子,然後對症下藥、什麼,這些都是智慧啊。

「大勢歷劫所集力」,大勢至菩薩,祂的力量為什麼是歷劫所集呢?也是潛力開發嘛。佛、菩薩的力量是越來越知道怎麼用——越能跟法界一體,你那個力量就越大,因為這個東西不由你;你要是在那裡想說,我要怎麼樣,我要怎麼樣偏心,什麼、什麼,你就完了,就是說你自己起了障礙,沒有辦法與法界一體。反倒是你也不用想,你也不用什麼,你必需整個投入,完全只是佛法,那麼這時候,像說人家找我祈禱,我哪有辦法一個、一個怎麼樣?只是說我知道、我知道而已。但是,只要讓我知道,佛、菩薩就在幫忙。這裡面重點就是「無我」,我沒有在那裡想怎麼樣,我對你每一個都一樣啊;對不對?網頁來的請求,我認識哪一個?而且他們送了一個要求的電訊後,也都沒有下文啊,偶而有的會告訴你他有感應,只是這樣而已。在很自由、完全沒有什麼條件下的一個服務的結果,就是奇蹟嘛——就是佛、菩薩在做,我們人本身也沒有能做什麼。還一個,所謂「大勢至」——有關這個「力」的地方,為什麼都說智、悲、力?它是怎麼樣子?就是說「力」是一個關鍵。你說這個人現在也很純真,也知道佛法,也在修了,可是「力有未逮」。有的剛開始呢,他多麼希望說我這一剎那怎麼樣,連地獄都空了,什麼、什麼,可是做不到啊——「力有未逮」。祂為什麼叫「大勢至」?就是要修啊!你不停地智慧慢慢增長,慈悲越來越深廣,到有一天融會貫通的時候,那叫「大勢至」。真的這個人翻過去了,以前有的一些私心、什麼的,整個被翻了,出來的時候就開始不一樣了。所以「大勢至」意思是這樣,要到那個時候,你的力量才會出來,不然是不會有的。那麼,化光入我了,我們光裡面「智、悲、力」都有了。這個力來了以後,也主要是往空性去。然後,我們空性的什麼力量呢?除眾魔了。「眾魔」的意思也不是指定誰是魔,這個眾魔,一方面當然可以講說是一切的魔,另一邊講是擾眾生的魔;為眾生除他的魔,除眾生的魔。其實從佛法來講,最根本每個人的魔就是「我執」,最大的魔是在那裡,你的貪、瞋、癡、慢、疑,都從那裡來。那麼,除掉這些魔,希望他能夠離苦了。「能拔眾生魔入因」,而且都是從「因、道、果」來講;要除魔,你力量那麼大,使他進入魔道的因緣能拔除,就是他的這種我執、有對立的觀念,這些能夠拔掉。「能除初修道上障」,剛開始修的,遇到障礙比較沒有力量克服,我們有力量的,就加被他、幫助他早點脫離這些障礙。再來果位呢,就是說佛、菩薩最後的那些種種的力,都使他能夠達到這樣子。那麼,有這些力是要幹什麼?最後也只是要使眾生本有的智悲都現出來而已,潛能都完全發揮——智悲圓滿。

「東方有佛名不動,喜悅淨土具眾德,忍見眾生常散亂,我代眾求證不動」。再來就是五方佛;密宗每一方都有一尊代表該方的佛——祂的淨土叫什麼名字,祂對治的是什麼,每一個的四句,他的意思都是這樣。東方的是不動佛,就是阿閦佛,祂的淨土叫做「喜悅淨土」。那麼,他當然講說那是具備了所有的功德,這個「德」是功德的意思。那麼,這是在講佛,他每一句不但包括我們剛剛講的——佛是怎麼樣,對治是什麼,求證是什麼;他這整個頌的重點是「心佛眾三相續」,所以他就說我的菩提心是怎麼樣,是我不忍見到——這個「忍見」是「豈忍見」或「不忍見」;因為不忍見眾生常常是散亂的,我的菩提心就是代眾求證不動了;對不動佛當然是求證不動了。那麼,這個「不動」並不是說這個佛一點都不動;不是的。是說祂的金剛大定那些,就是祂根本上不動,不是說沒有行動的意思,是相對於散亂來講不動,是「定」的那種意思。那麼,南方是多寶佛,「南方有佛名多寶,具德淨土平等心」;祂的淨土叫「具德淨土」。若配合「五智」的話,南方是「平等性智」,所以他就說具德的淨土、平等的心是南方的,南方的德是這些了。那麼,不忍見眾生都在貪裡面;因為「貪」就跟「多寶」相對,祂是多寶當然很富足,就不需要貪。這邊眾生貪而且慳貪,不但貪而且是很吝嗇——一方面想要很多,一方面又完全不拿出來。那麼,我們代眾求證多寶,免於陷入慳貪,像南方佛那樣子具足一切的寶。而且平等心跟慳貪又分別了嘛;有沒有?平等的話,不會說只要我好不要別人好;慳貪的話,就是分別人、我,我的不給人家,那麼平等心就不會(這樣)了。

再來,西方的佛是無量壽佛了。其實,平常這裡應該是無量光,不過他用無量壽,當然也可以,因為阿彌陀佛(無量光佛)跟無量壽佛是化身、報身的分別而已。他說「西方有佛無量壽」——當然是極樂淨土,那麼「壽自在」——他為什麼用「壽」?下面這句就看出來了;因為他要講的是不忍見到眾生在無常的苦裡面,眾生一切無常就是苦啊。但是,這裡另一邊來講,你有執著的話,無常就苦,因為你喜歡的不能常有,而真正懂無常也是解脫啊,解脫也是靠懂無常。反正它會變,你要強求是你自己錯了。但是他是從眾生來講,一般而言,無常就是苦嘛。那麼,不忍見到眾生因無常而苦呢,我們就代眾求「無量壽」。這裡的重點也不是一直活著,因為你一直活著也還不是苦,如果是眾生的話。所以他這裡重點是——你證到「無量壽」的時候,你成佛了,那麼,不但是「無量壽」,不但只是超越無常的苦,而且不是一般眾生了;你那無窮的壽命,是不斷地用智悲在救渡眾生,就不是一直受輪迴的苦,不然你光是「無量壽」,在輪迴裡面「無量」,怎麼辦?

再來,北方佛是不空成就佛,他寫成「不空成」。祂的淨土叫做「勝業淨土」,殊勝的救渡事業,「勝業淨土大事業」;「大事業」當然就是指救渡眾生,使眾生成佛。「忍見眾生墮頑空」,他現在說我不忍見到眾生墮在頑空裡面,因為祂是不空成就佛,祂這個「不空」就是不是「頑空」,不是不能做事的那種,而是能夠成就——所謂的「成就」,是看哪一種眾生、哪一種情況,那麼祂能夠做出最適合這個眾生,在這種情況下慢慢把他帶到解脫,達到究竟解脫;這樣的意思。就是祂有這麼好的,又有那個智慧、又有那個慈悲、又有那個力量,來做這些事情。那麼,他不忍見眾生墮於頑空,等於說沒有智慧,不知道怎麼做,一籌莫展,那種意思。當然,本來佛法裡面講「頑空」是講誤解空性,以為所謂「空」是什麼都沒有的那個空,那叫「頑空」;本來是那個意思。但是,現在說眾生墮頑空的話,就應該不要只是講那樣子,因為很多眾生根本連「頑空」是什麼都不知道;對不對?所以就要講說他們墮於一籌莫展,不知道怎麼辦,那種「一切都是空的」一樣。所以,我代眾求什麼?「不空成」;就是要像佛一樣,能夠空中起妙有,能夠成就一切事業,那樣地具足大智、大悲、大力了。

「中央毗盧遮那佛」,「毗盧遮那」的意思是「大日遍照」。智慧和法身光明都是像大的太陽一樣,照到一切處去,沒有一個地方不會達到。(弟子:是不是大日如來?)對啊,毗盧遮那就是大日遍照如來。「奧明淨土法體性」,因為你同時要知道五方的配法,像東方是大圓鏡智、南方平等性智、西方妙觀察智、北方不空成就智、中央是法界體性智;所以他現在講中央的時候,就說祂的淨土叫「奧明淨土」了。另外,順便講一個「奧明淨土」,密宗在講的報身佛的淨土,都是講「奧明淨土」,「奧明天」就是「奧明淨土」。「法體性」,他講「奧明淨土」的時候,他的意思是什麼?他說是——還是在色界裡面,但是是屬於淨土。他為什麼要這樣講?他的意思是如果是無色界的話,完全沒有形象,哪有什麼報身的樂?所以他的理論是密宗的報身佛,才能享受那個空樂。祂的淨土在奧明天——所謂「奧明天」,是色界的最高的地方,色界裡面的淨土;他是這樣解釋。(弟子:「奧明」是不是就是色界?)不是;它的名字叫「奧明」,但是這個「奧明天」在哪裡?它是在色界的最高一層。因為他說沒有色的話,就不能有報身的樂,所以他的理論是這樣子。那麼,中央因為是「法界體性智」,所以他說「奧明淨土」是法的體性。所謂「法界體性」,其實最重要是說,什麼東西他都懂得是一體的空性,就是整個法界裡面任何東西它是空性。所以你看,因為不忍見到眾生忘了本性——這裡的「本性」不是我們平常說的「本性難移」那種本性,一個人、一個人的個性那種,不是的;是根本的空性。所以「我代眾求證法身」,中央佛就是代表法身,大日遍照就是法身。

那麼,他現在這裡是怎麼講?就有點像基督教在講——「像上帝的意思,在天堂怎麼樣,我們要在地上也怎麼樣」。他這裡說「如佛意旨行淨土」,就好像佛、菩薩的意旨在淨土,可以一切照祂的意思,使眾生離苦得樂。還有一點,能到淨土的那些人都是上善人,都是斷了煩惱的;所以佛、菩薩教導他們,他們也許有些智慧還沒完全發達,可是佛、菩薩教導的,他們都會隨順,慢慢學習,不會像輪迴裡面的,完全跟你做的正好相反,他不會這樣子了;所以,他說佛的意旨在淨土裡就可以行得通了,因為都是好人嘛!那麼,「咐囑于我行娑婆」,交代我來把佛的意思在娑婆世界也要能夠到處奉行。而且娑婆世界只是說我們人類的這個地方;「娑婆」這兩個字的意思是「堪忍」,就是說這麼苦,他居然還能夠忍耐下去。「乃至遍行六凡界」,不只是在娑婆世界,而且到「六道」——「六凡」就是「六道」,「六道」裡面使他們照佛講的來修行。所以,我希望什麼?我啟請能夠「如佛意旨」;這一切都能夠照佛的意思——那佛沒有別的意思,只有希望眾生離苦得樂,都究竟成佛。希望我不但能救渡娑婆世界,甚至六道我全部都能夠救渡;這樣的意思。

然後,他現在又來了,剛剛是佛,現在是「五智」。他都是這樣的,五個、五個;有沒有?然後,現在就是我們剛剛已經講過的「五智」。那麼他說,我們剛剛向佛求眾生都能夠證到你這個樣子,再來我是希望把佛的意旨能夠推行到六道裡面去,所以我就要求佛來加被我。佛不加被我的話,我哪有能力做到?頭一個就是說,你的「大圓鏡智」在我的心裡了。可是這裡就不像剛剛說東方佛、什麼的,而是說佛的「大圓鏡智」;所有的佛都有「大圓鏡智」,那麼,這裡就不是只有對東方的佛來講,而是說所有的佛祂們都有「大圓鏡智」。那麼,它入我心,不過他基本的結構還是照「五方」來說。你這個「大圓鏡智」到我的心裡,可是進來以後呢,我們是菩提心,都不是為我自己;接著就「我心智光入于眾」,就是轉為——從進了我的心加被我,那我的智慧也跟佛一樣了,接著呢,從我的心就放佛的這個智慧的光到眾生那裡去了。那麼眾生一得了這個智光的加被呢,他的智慧——因為一切本來都是本有的,現在等於說,好像這個本來是會燒的,只要有火來,一點就著一樣,那種意思。他自己的智也現起來了,那麼,就是「大圓鏡智」的時候「去瞋恚」了;他是用「大圓鏡智」來對治會生氣的。這裡的意思,我們解釋就是——因為你要是看得到一切的話,那你就不會被一點局部的東西綁住;那不被局部的一點東西綁住的時候,你就不會生氣了。生氣都是因為有什麼東西放不下,這一點看不開;要是看得開,那你就不會生氣了。然後我們使得眾生都已經能夠離於這個苦了——這是「五毒」嘛,生氣是「五毒」之一。能離開瞋的時候呢,他這個一直都是來來去去,就是眾生跟佛,剛剛是佛加持下來,又從我們去眾生了;眾生已經都得到這個解脫的時候呢,眾生不是自己的智慧也現了嗎?那麼,所有的地方都只剩下智慧了。那麼,以這個智慧又來供佛了。這個智慧怎麼供佛呢?他說「大瞋」。他的意思就是說,以密宗的理論來講,本來是「五毒」——貪、瞋、癡、慢、疑,他都說轉成大貪、大瞋、大癡、大慢、大疑。因為你如果不懂得這個的話,就沒辦法修密宗這種,都是「以毒攻毒」,就這個煩惱來修嘛。他現在說,本來你生氣是不好的,但是什麼樣叫「大瞋」呢?是可以的,為什麼?比方說你對眾生的愚癡啊,這些很生氣;這種生氣不是像我們個人對個人在那裡生氣,他這個生氣只是說,啊呀,你怎麼這麼可憐?那種意思了。就是我很生氣,你居然那麼愚癡,做出這麼多錯誤來;這種樣子的「大瞋」。他並不會說,因為這樣子生氣,所以我要把你殺掉;不是那種。他還是說,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地把你教導出來,免得你犯這種錯誤;這種意思。(弟子:還是以慈悲心來說。)對呀,這樣才叫「大」啊!但是,他這裡憤怒的地方就是說,啊呀,你怎麼會這樣?就好像爸爸、媽媽看到小孩錯得離譜,也是會生氣嘛;可是那種生氣不是說你不愛他的那種生氣,而是說怎麼會糊塗到這個地步,這種樣子的那種生氣;有沒有?而那種生氣你想,也是可以跟慈悲合的了,而且也可以跟智慧合;就是說不會說是不理性、什麼的,不是像那種生氣了就亂打亂罵,亂殺亂砍,不是那種,只是痛心地生氣;「大瞋」是這種意思。這裡面還有一個重點,是都不據為自有;眾生完全得解脫了的時候,這個也是供佛。這樣來來去去都沒有「我」了。

再來,南方是「平等性智」;他沒有講南方,但是我們知道他排的是照東、南、西、北、中。南方「平等性智」,一得到這個加被,然後我又加被給眾生了,又傳出去給眾生了。那麼,眾生也都得到這個「平等性智」的時候,他看得出來這裡不只是人平等、有情平等,而是一切平等、萬法平等。而且其實佛法講的這個法,一方面說戒律、規矩、什麼,還有你怎麼修,這也是一種規矩,合於宇宙的真理,所以是一種「法」,這種意思。但是,「法」這個字——「達碼」,在梵文裡還有一個意思——它一個字可以有很多意思——還一個意思就是某事、某物,就是「一個東西」的意思。所以在這個意思上,它沒有講這個必須是真的、假的,他沒有管。你妄想也是一個東西,只要你能說出是一個,一個單位的,全部都是叫做「達碼」的東西。你說做惡夢,夢裡看的一切,它都可以算一個、一個,都是「達碼」。從我們來講,實在、不實在,在它根本不考慮的,所以,它這裡真正平等心,是你要知道它的意思是「萬法平等」。它根本不分你是真、是假;它說緣起嘛,你夢裡的也是因緣出來的,你說醒時這個是真的,這個還不是因緣所生?他是這樣看,所以他覺得都一樣,就不需要去分真、假。你想,他要是有分真、假,他就沒有辦法講「空性」了;都是講緣起就好了,不去爭真、假。

他如果知道這種意思的平等,那又有什麼好驕傲;有沒有?你現在認為可以驕傲的任何東西,哪一樣不是緣起而已?你說,我現在地位很高;那個因緣一變的時候,你可以是路邊的流浪漢,什麼都可能。你說,什麼都沒有辦法驕傲了;真的是這樣,你一看到「緣起」,就都平等了。那麼,這種時候呢,「大慢以供佛」。這種地方的「慢」是什麼?他要真懂「平等性智」的時候,他就等於是佛了。「佛慢」是什麼?他不是還抓一個說,我是佛,比你高、什麼的;那就不成佛了,那也是一種「我執」。他這種「大慢」是說,因為我是已經了解一切都平等的人,你們做不到,我是真的做得到的;就是人家一遇到這個事就考慮東、考慮西,都不敢做了;可是他已經真正超越了,他看出一切只是緣起的人,他就覺得說這樣也緣起、那樣也緣起,為了眾生我可以做;是這種叫做「大慢」。別人想說去犧牲、奉獻,怎麼做得到?因為都考慮嘛,就做不到的時候,他是已經看出來,不管怎麼樣都只是緣起,是平等的,那麼,我可以做;我是這樣子,所以我可以做;這樣子叫「大慢」。他所謂的「佛」,並不是說我比你了不起,而是說我看清了事情,所以我跟你不一樣,我是可以做這個的;「大慢」是這樣的。所以,密宗這種其實都不容易懂,什麼大瞋、大慢、大什麼的。

然後,到西方的「妙觀察智」。「妙觀察智」來加被,我又傳給眾生;那麼,眾生也得了這個智的時候,他說「去貪染」,會貪著什麼的,就離開了。為什麼「妙觀察」可以離於貪染呢?「妙觀察」可以觀察任何東西的種種緣起。他如果可以深明緣起的時候,對一切的貪著,為什麼就不會貪著在裡面?因為他會了解由於這個緣起,所以人家會得,我不會得——這也是一種貪嘛,你有好的,我要啊;可是他一看,原來這個人是有這一點、這一點,如此的因緣才會變成他的,而我是因為缺了什麼樣的因緣,所以我沒有;那麼,他就從這種貪裡面解脫了。他想到真正能得到那個,要等到我也有那個因緣;就跟原來的那個完全沒有任何考慮,只是因為我也要、我也要——這個比較好,所以我要的,那種就不一樣了,就能夠從這一類的貪著裡面出來了。這類的貪著出來以後呢,什麼是「大貪」呢?「大貪」就是希望眾生都能夠得道成佛。這是很大的貪了,因為眾生離佛太遠,這麼愚癡,這麼亂來;但是我們一看清以後,希望眾生也都能夠看清;這個意思。這種貪,就是眾生如果也都能看清,不是就天下太平,沒事了嗎?(弟子:這不是也是一種執著嗎?)沒有、沒有。可是,他這個是已經懂因緣的人,他希望是希望,但他不會像不懂因緣那時候;就好比這個孩子明明不行,你一定要他做到什麼事情;不會這樣啦!你是懂因緣的,你說,我希望你能夠,但是我知道因緣,所以我教你也了解因緣;然後大家都有可能到,就是要靠因緣累積嘛。這個做法都不一樣了,沒有執著;為什麼?因為我雖然希望一切眾生都成佛,都了解這些,我沒有說他馬上都要到,他一定要到;沒有啊!因為因緣所限,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說,我怎麼樣幫他、開導他,使得他懂得怎麼樣積聚因緣;或者什麼時候我們隨喜幫助他,讓他早點因緣成熟;這樣的意思。所以,你都一直是在因緣裡做的時候,就不會有你講的那個執著的問題出來,因為你的智慧隨時解開那個執嘛。所以可以有善願,但是不變成執著。

再來,「佛成作智」就是佛的「成所作智」,「入我心」;他來加被我,又轉給眾生;那麼眾生有這個智慧的時候,就不用嫉妒了。嫉妒是因為想說,你有,而我沒有啊。可是,你如果也都知道什麼事情該怎麼做,什麼情況該怎麼處理,那你不用嫉妒他嘛,你就因緣上努力就好了。那麼,這個大的嫉妒是什麼?大的嫉妒是說,為什麼我們大家都沒有成佛?這是最大的嫉妒了。可是這個「大嫉妒」是在他已經知道怎麼成佛以後,他不會像以前那種嫉妒,只是在那裡跟人家對立。他現在是從「成所作智」來說,啊呀,為什麼我們還沒有到那個?趕快了;我們現在已經有那個智慧知道要怎麼培福、消業,趕快做了。所以嫉妒我們沒有成佛,但是不會跟佛對立,而是要怎麼樣讓大家都朝佛道上努力成佛。那麼「佛體性智」,就是他能夠了解一切根本上之空性一體。這個智慧有了以後,教給眾生了。在修法上他是觀想光進來,光出去;但是,在做的上面,在我們生活裡面,你要把這些智慧慢慢傳播——你學到了,你瞭解了,你就要傳出去。(弟子:剛剛那個「大嫉」,是不是說因為你成佛,我不會嫉妒,這個意思?)不是,不是。「大嫉」還是嫉,像「大貪」也還是貪,只是他變成「大」的,他不是像以前個人的,或一個小團體要什麼;他說希望眾生都什麼——這是很大的貪,他還是一種貪嘛——要、要、要。所以他這個嫉妒,還是要嫉妒啊;他嫉妒的是大目標,就是說,哦,你都可以成佛了,我們沒有成佛。可是他是有了「成所作智」,所以他嫉妒佛,就酸葡萄——心裡跟佛對立;不是這樣!而是說我嫉妒你,但是,並不是我不要變成跟你一樣,所以我們更要努力。我看到你成佛那麼好,我現在有「成所作智」的話,我就怎麼樣看我自己的因緣,哪裡還沒有到你的智悲,我要來培養這些,所以還是要有「嫉」。

那麼,佛的「體性智入我心」,就是懂得一切是空性的;那麼,這個我們教給了眾生以後呢,眾生有了這個智慧,能夠真的了解法界一切都是一體空性,這樣的時候呢,他會去掉什麼愚癡?最重要的是這個一有,他根本的愚癡、根本的無明可以去掉。講他顯智的話,也不是只是說我了解這個理論,而是真的空性的智慧已經內化了,不只是理論上會講合乎空性道理的話。他一有那個智慧的話——根本的無明是什麼?是說一產生對立就是無明。一有那種對立的心態,甚至不是有觀念,只要有一種不是一切一體的,那個時候就是無明。根本無明是這種,很厲害,根本不是有話可以講得出來的那個觀念;那個能說的都是已經很後面了。它是好像人家稍微碰你一下,你有點覺得什麼,那裡面都就是我執;有沒有?甚至真正照理論講,是比那個都還要微細,一念跟「一體」離開,就是根本無明。那麼,這樣的時候,他要是真的有那個智慧,能夠連「根本無明」都沒有掉的時候(弟子:那就是要不動?)對!他所謂的「大癡」是什麼?就是進入法界一體。因為跟法界一體的話,從外面看等於懵懵懂懂一樣,因為他沒有平常那種反應,所以他說「大癡」是這個。進入法界一體以後,他那個做法,平常人看了好奇怪——人家打你,應該很生氣,怎麼都沒有事;有沒有?那種的「大癡」來供佛。這些為什麼叫做「大瞋、大慢、大貪、大嫉、大癡」,能夠供佛呢?因為有了這些以後,都只是要眾生往成佛上去努力嘛;這樣子就是佛最高興的,是他的本意;而且跟上面講的「如佛意旨」怎麼樣,我們要希望「如佛意旨」,這個就合了。

再來,他現在「地、水、火、風、空」又跟「五方」配,但是,「地大」通常是(配)黃色,是指南方。他這裡沒有照上面的來排,這是因為講話是「地、水、火、風、空」;但是,在排的時候,通常白是在東方的,黃是在南方的,我們現在不必管他這些了。古時候這種觀念就是,任何世間你看得到的分成五類。所謂「地」,其實他們這種觀念,也不是只說土地,而是任何有形質、不能通過的,都算是「地」。所以,他講人在臨終分解的時候,那種感覺他就說是地大分解、什麼的,也是跟這類有關,是用那個觀念。這一回他是配一個空行母了,因為密宗不是都是佛父、佛母嗎?上面他講了五方佛,然後講「智」;空行母通常跟「智」有關,他用空行母出來講。那麼,他講怎麼樣?「地大」是黃色空行母——他說五色的空行母,也是五方的空行母。在講五方的空行母的時候,平常也是白色是東方的空行母,黃色是南方的,紅色是西方的,綠色是北方的,中間是藍色的。唯一是有時候藍的跟白的可以換位子,你可以說中間是白的,東方是藍的也可以。因為他們的講法是說,空性是藍嘛,從裡面第一個出來的是白的,他是這樣講,因為他們兩個等於父子,所以他們兩個換位子沒有關係。還一個,什麼時候可以換位子?比方說,他不是密宗說息、增、懷、誅的事業嗎?就配上白、黃、紅、綠四種顏色。比方說,雖然這個本尊本來是藍色的,現在做白的事業,你可以現白。或者你就變成中尊,旁邊有跟他一模一樣的四方的四尊,就是顏色不一樣而已。我們如果現在要做懷法,那我們就可以把中尊想成是紅色,把中尊本來的顏色想成是西方那邊,互相調換。而且你剛剛講後面也很對,密宗所謂的「東方」不是我們看地圖上的右手邊是東方,而是佛的前面是東方,佛的後面是西方。然後右旋,東、南、西、北,這樣子。

現在「地大」,他把它配上黃色的空行母——前面是求佛加被我們「五智」,現在是「五大」;密宗「五智」跟「五大」要配合的,所以他現在用「五大」。那麼,他請黃色的空行母,因為黃色的關係代表「地大」,是經過黃色來聯絡的,排列是以地、水、火、風、空來排的。那麼,「地大」這個黃色空行母——真正講,佛父、佛母都已經成佛,他也沒有說我只有哪一個顏色,黃色空行母就只有黃;不是這樣——他是說以它來代表這個佛的這方面,這樣的意思。黃色空行母——就想成祂給我們的加被,是把地的精華加被給我們。為什麼我們要「五大」的精華呢?「五大」代表的充實你能夠什麼?「地大」能夠充實你「能生力」,因為什麼東西都要地才能長起來,使你能夠產生一切的基本的基礎。但是,我們現在是菩提心在運用,我們有這個力量是要做什麼?我們的運用就是希望他能生出力量來,生出眾生的菩提,使眾生有菩提心。那麼,白色的空行母,白色就代表了「水大」,水的精華給我的時候呢,水是能夠滋潤的——滋潤萬物嘛。那麼,我們就以這個「滋潤」來滋潤眾生的菩提心,使得他的菩提心好像下了種一樣,靠水能夠長起來,讓眾生的菩提心開展。紅色空行母,因為紅色代表「火大」,火的精華來的時候,有火就有熱,使我們有熱誠;一個人沒有熱誠,你說我覺得這個很好,可是我缺乏那個熱誠去推動,就不會付諸實施。那我現在有熱誠的話,我就會積極去做使眾生的菩提心可以開展的事業;那麼你會幫助他成熟了。就像我們說那個「願眾早日成佛」那樣,你會努力去做了。綠色空行母,因為綠色代表「風」,那麼風的精華進入我們的時候,是做什麼?「風」的意思是一個能流動的,它有流動的力量,使我能有轉法輪的力量,有流通的力量。那麼,這個力量要來運轉眾生的菩提,這個「運轉眾生的菩提」的意思是什麼?每一個眾生的菩提心,我們幫他成熟,使他開展;成熟之後要運轉,他也要去做事情,他也要去利益更多眾生;這一個成了法器,他就再去救渡別的眾生,這樣的意思。使他能夠運用了;我們懂得運用,也要使眾生懂得去運用菩提心來救渡更多的眾生。

那麼,藍色空行母,因為藍跟「空大」連在一起;那麼,這裡的「空」不是「空性」的「空」,這裡是「五大」,所以他的意思只是「空間」的意思。但是,他又把它因為「空」這個字而聯想成是「空性」,所以他說,因為有空的精華,所以我充實體性力——他把它想成是法界體性,就是「空性」。要是不懂得「法界一體」都是「空性」的話,這個菩提是不能圓滿,所以,以這個使眾生菩提都能圓滿了。我現在是在想,如果我們維持他講的,「空」是「空間」的話,本來的意思應該是「空間」嘛;如果是「空間」的意思的話,那麼,我們也可以說是充實什麼?就是充實無執的力量,這樣我覺得比說體性好。沒有執著——因為你能空,你就不執著,就開闊去了。那麼,這樣的時候,一方面又跟它真正本來「空間」的意思合,一方面也是跟佛法的「空性」的道理合——不執著嘛;有沒有?修「空性」,你一直不執著的話,就容易進入;也是可以這樣說。

那麼「父佛母佛慈眼照」,現在已經父佛、母佛都講了;他們慈悲地看著這些六道眾生,他們也看到我的心是怎麼樣子——這個菩提心,也看到一切眾生了,也看到所有眾生做的這些業因,還有他的業果,都看到了。而且更重要的是什麼?他照見到一切的體性本來自己就是空的;因為你要是看到這些而不了解「空」的話,那麼,大概佛也受不了,這麼多苦;有沒有?但是,你看的話,一方面有慈悲,可是也有智慧,就不會變成跟你一樣迷糊的苦。

再來他講「六道」。上面都是五個、五個,現在他講「六道」。那麼,「六道」——它每一道都有它特別的苦。像天道——「天人五衰」,平常什麼都很好,可是他從天道要死的時候,他就會有五種壞的形象出現,天道也有苦啊。如果他要離開天道的時候,不管到哪一道去,就更苦了。那麼,想到「如是天苦攝我心」,希望能把他們的苦,都因為我的菩提心而收進來,就是希望他們能免這個苦了。只是把他的苦收來,但是還不能徹底解決他天道的苦,因為凡是天道都難免這個苦。然後,運用佛已經成熟我的這個慈悲,要使天道變成寶生佛。他現在的意思是一道、一道先講它的苦,他希望能夠使他免於這個苦,願意把它收進來——這是我的慈悲,慈悲可以替代你受苦。不但替你受苦,而且要你永遠免於這個苦,當然要你成佛!那天道的,我要他成什麼佛呢?他就去配。這個不是說天道只能成寶生佛,什麼佛都可以成——他這個文章都是在配五佛跟什麼、什麼。那麼天道的話,就福報多的了,他就給他配寶生佛;寶生佛不是有種種寶嗎?其實你看,上面他說多寶佛,那個也有叫「寶生佛」的。修羅道它的苦是什麼?就是他還在嫉妒天道比他好,要跟天道爭,所以有打仗。他說「修羅疑嫉殺伐苦」,要是墮落的時候,到了底下的道,就比他們原先有更多的苦了;他把他們的苦都要收進來,而且以這種慈悲,希望他們變成不空佛,就是不空成就佛。他要是懂得因緣如何成就,那你何必嫉妒天道呢?照著修更多福報,你就上天了,而且不只是這樣,他是說你徹底成就,你成佛就完全沒有問題了。所以,配不空成就佛的意思就是說,他要是懂得怎麼做,就不用去跟人家爭嘛;爭不是辦法。
那麼,「人道雜染二障苦」,人道是叫「雜染」;「雜染」一方面是說有種種的染緣,而且最主要的意思是,人道來講,通常會生人道就是說,也有善、也有惡,不是純善,也不是純惡;也善也惡的話,就是「雜」,而且有業障:煩惱障、所知障;人道有這些問題。那麼,因為這些問題,「不久將墮于三道」。你很有可能造業、造業、造業,培福不夠而又往下去了。「三道」就是「三惡道」:地獄、餓鬼、畜牲。想到人的這一類苦,他慈悲地要把他的苦收進來,要使他徹底變成什麼?他又用寶生佛了,希望他福報更增長。因為它有六道嘛,他只有五方佛,所以當然一尊要重複來配。那麼,畜牲因為愚癡「殺害苦」,一方面就是殺害別的動物——有的智慧,就是殺害別的動物;一方面又比人笨,就會被人吃——人來殺害也有嘛,而不只是動物互相殺害;牠們天天為了生活,這樣殺來殺去。那他收牠的苦呢,要變成不動佛。「不動佛」,他的意思是什麼?這裡「不動佛」,我想出來的意思是說,牠隨時在那種殺生的——殺或者被殺,這種情況裡面,當然很害怕;牠們生活在恐懼裡面。那麼他讓牠們成就不動佛,就徹底地使牠們心裡不害怕。不動佛最大的特點就是祂的定,所以他用不動佛來配。「餓鬼飢渴膿血苦」,他小頸大肚,吃的東西都會變壞的東西,拿到什麼都變壞,根本吃不到,永遠在餓。而且他很久在裡面,「長劫難盡苦難堪」,一墮了這個道以後,要有很久的時間,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完,這樣的苦很難受。那麼,他把這些苦攝進來,讓他成為彌陀佛。成為阿彌陀佛的話,就是徹底離苦得樂了,這樣的意思;因為阿彌陀佛都是接引眾生去淨土,免得他這樣受苦了。那麼,地獄有八寒地獄、八熱地獄、什麼,種種的苦,也是「長劫難盡苦難堪」的。那麼,把這樣的苦攝到我的心,讓他成毗盧遮那佛,就變成一切都是空性了,一切苦就都超越了。

剛剛講的是「六道」,再來講就是說,如果自己貪、瞋、癡、慢、疑的時候,就等於是什麼、什麼,這樣子。他都是配的,把「五大金剛」跟「六道」、「五毒」這樣來配——你怎麼樣的毒,就等於是哪一類的眾生,然後要是徹底證空的話,比方說貪徹底沒有的話,那麼,你就成就什麼佛;這樣的意思。頭一個說「自心瞋心獄眾現」,你如果有瞋的話,就像地獄裡的了。如果能夠徹底證空的時候,就成就佛了,他這裡就配一尊喜金剛。那麼,這裡面看看他有沒有照什麼在配。瞋的話,平常因為對治是「平等性智」,是南方。但是,喜金剛——我看他沒有照著配,所以我們不用去講哪裡配哪裡了,反正照他寫的就是了。他說,但是,瞋心如果能夠證得空的話,就證得喜金剛(可能因為瞋與喜相對,而如此配)。「三續」是「三相續」,就是佛、眾生跟我的菩提心連貫在一起。「三續起滅得同時」,如果能夠起和滅都是同樣的時候——比方只要一有眾生的瞋出來,可是馬上菩提心能夠把它證空,那麼他瞋心一滅,立刻就證喜金剛了。起滅同時,他是講三相續的起滅同時;不管什麼時候,要麼你完全在空性之中——無佛、無眾生;要麼有分別出來——有地獄、有喜金剛,我的菩提心馬上就作用,總是同時的。在這樣的情況下呢,「無間相應我啟請」,我就希望心、佛、眾三相續的這種互相感應,是沒有任何間斷、沒有任何間隙的——我啟請這樣。要是這樣的話,不是眾生都成佛了?隨時一有問題都證空了,就沒事了。下面的都一樣,驕傲的話是像天人,要是能「慢」空,就證密集金剛嘍。(弟子:天人有慢心啊?)他這樣配而已,並不是說天人有慢心。你看他有「六道」,他現在要配「五毒」,而且他講的天人應該是天跟人,因為你看他有地獄,然後貪心的地方,配的是餓鬼道;所以,他這個天人是天跟人,這只是配的,在某個意義上講,也是作文章而已,你不能執著於他說的慢心就一定是什麼,不能這樣;他也做不到那樣嘛,這麼簡短的頌句裡面,他做不到詳盡的,只是配而已啦。他在這麼長的頌裡面,這樣配來配去,就等於說佛法的各種理論的結構,你這樣一念,這些都經過你腦海一次了,都連到一次了。再來「貪」,他就配餓鬼,餓鬼因為又貪又慳,所以小頸大腹;有沒有?你要是能「貪」空呢,就證大幻化網——「大幻網」就是大幻化網金剛。然後,「疑」就配修羅;修羅的話呢,證大威德金剛。「癡心」的話,配畜牲;「癡心」空的話,證勝樂金剛。

那麼,「愛別離時父母苦」,他這裡所謂的「父母」是指眾生,眾生是我們多生多世的父母。不是有那個什麼「愛別離」、「怨憎會」這些苦嗎?他說相愛的偏偏得要分離的時候,眾生就苦了。「我心充彼作正念」,我的菩提心能夠充滿他們的心,做為他們的正念。那麼,這個在平常來講,就是我們弘揚佛法,使他們懂這個嘛;但是,另一方面他正在修的話,他想成說我現在菩提心放光出去,充滿一切眾生的心了。所以,他們即使遇到「愛別離」這種苦的時候,那麼,我能夠使他心裡有什麼樣的正念呢?因為我這個菩提光的加被,生無常心囉。他分別的時候本來很苦的,但是你要是能懂說,有聚一定有散,這個是無可奈何的事情。懂了這個的時候呢,那麼,你要變成怎麼樣?你光懂這個,那只是說你這個事情能接受,但是你這個人還沒有一個積極正面的方向。他現在給的方向就是說,你看穿無常,就不要留在這個「愛別離」的苦裡面,然後就要皈依佛了,因為如果繼續下去,還不知道有多少「愛別離苦」。所以,給他一個正路出來,要皈依佛;皈依佛的話,就是學佛了;學佛的話,要永遠超出這種生死的苦嘛。那麼,由於你學佛、皈依佛呢,「乃至能忍于法愛」,你一樣是愛,原來是眾生之間的愛,現在你皈依佛以後,還有一個問題就是,有時候你法上有執著了,這個「法愛」就是對「法」的執著;或者有的說只有我這一門對,其他都不好、什麼,種種這一類的。那麼,你要是懂得無常,皈依佛的話,你應該甚至能達到說忍於「法愛」,就是說「法愛」不成為你的苦,就是你能忍它,能夠超越「法愛」。不然你不懂得超越的話,那只是忍耐,還是在一個苦裡面嘛,修行是要能夠超脫。(弟子問:為什麼說「法愛」?)法上面的這種愛;原來的愛是世間的愛,「法愛」是「法執」的意思,就是你法裡面有執著。有的人打坐很好,他就只喜歡打坐,就不到世間去做弘法的事情,這也都是問題;有沒有?你偏一個就是問題。

那麼,「怨憎會時父母苦」,這是眾生的苦之一。明明是冤親債主,明明互相討厭,碰到就要生氣、吵鬧的,偏偏天天上班要碰到,天天家裡要碰到,跑不掉。那我來加持他作正念——這裡兩個意思:一個是平常就弘法幫助他了解,一個是說現在放光加持他;怎麼樣呢?使他有出離心。你看,因為討厭的偏偏要在一起,當然很想跑,但是他這個出離呢,不只是離開這個,而是看穿所有世間的苦,要出離世間一切的苦。所謂「世間」,不是只是我們人世間,佛法所謂的「世間」是說,輪迴都是世間,六道裡面都是世間;所以,我們要出離「六道輪迴」。那麼,我們要皈依法,因為要依著佛法的教導來做,才能真正徹底出離輪迴。那麼,「乃至能忍於法怨」,法裡面也是有怨,法裡面有什麼怨?就是互相攻擊——只有我對,你那個不對、什麼的,這種。

再來,「五陰熾盛父母苦」;「五陰熾盛」就是說他的五蘊——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這些。那麼,這些什麼熾盛?就是你執著於這些方面的,你的經驗、你的覺受;我喜歡、我不喜歡;這樣舒服、那樣不舒服;這些在心裡很鬧的時候,你也是很苦啊,這時候你要怎麼樣呢?相對於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你要是能轉成「佛智」就好了。因為你有佛的智慧,你就能解脫嘛,就從這裡面解脫了。那五智就是佛的那個「五智」。這時候「皈依僧」,為什麼說皈依僧呢?因為「僧」的意思是,他是真的已經有心要學佛,而且照佛的方式在生活的人。那麼,我們要跟著這樣的人學,有些好處是他有經驗;同樣是修行,剛開始的人也許懂得一些理論,遇到事情不知道怎麼樣用理論來解決這個問題,不知道怎樣把理論融入生活,要是有經驗的人就可以指導你。修行上有時候遇到什麼魔啊、魔障啊、什麼,也是有經驗的人可以加持你、指導你;這樣子。那麼,「乃至能忍于無生」;「無生」是「空性」的意思,不生不滅嘛。甚至達到五陰熾盛是一念接一念,可是你都能夠住在空性裡,不跟著「五蘊」來跑,所以最好就是達到這樣。「生老病死父母苦」,這是眾生難免的問題——生、老、病、死。「我心充彼作正念」,幫助他怎麼樣能夠懂得出離呢?「如佛四門之故事,乃至出家證菩提」,遇到生、老、病、死,平常人就在裡面忙嘛,但是,我加被他,使得他怎麼樣能夠正確了解,就像釋迦牟尼佛在四個城門看到生、老、病、死,他就覺悟了,說原來世間繼續下去,只有輪迴的苦;有沒有?將來這些問題怎麼解決?所以,他就要出家來證菩提,就是專門來修行以求徹底解脫。他說,我這個菩提心呢,剛剛那四種眾生的苦,怎麼樣使他從這些苦裡出來,皈依佛、法、僧,然後往菩提去了。

現在再來是說,還有什麼其他的苦?任何人苦修了,可是有沒有證到?前面的是說心充他的正念,現在是身要現;他是希望有化身,能夠有這種神通——我的化身會出現在那裡,來加持這個苦修沒有證的人。那麼,有的人久修沒有結果,他就會說,「啊呀,怎麼這個佛法這麼難啊?是不是白做了?是不是想退轉了?」他也要化身出去跟他做保證,說,「噢,你不要擔心,這是只要再努力,一定會有結果。」我現在正好想到一個事情——感應的,順便講一下。昨天秀麗他們來,以前在她家幫忙很多年,一個叫保羅的,他娶了一個大陸的太太,生了一個女兒。不久前他們回去兩個月,為什麼?因為保羅的岳母在吉林生病,而且他們說是很重,是腎臟的病,可能會死,所以趕回去看最後一面。結果,他太太有帶一張我們在流通的這個藥師佛的像——昨天聽他這樣講,我不清楚到底他岳母是在看到這個像之前還是之後,(補註:在他們回去前,請我代禱時,已見到。)反正有看到藥師佛來給她餵藥,餵她藥吃。也沒有死啊!好了;好到什麼程度我們不知道,可是本來說會死的,並沒有死啊!而且那個吉林的老太太,根本不知道什麼叫「藥師佛」,他給她看藥師佛的像的時候,她說,噢,這個頭尖尖的人有出現來餵藥給我吃。好棒啊!而且秀麗也有講,她大姐癌症末期,而且已經擴散,結果我們就作火供、寶瓶,這樣而已啊;原來化療沒有頭髮的,頭髮都長出來,吃得還比她(指秀麗)多,現在還活著;本來人家說她二月就會死掉的。實在好棒!這種也寫下來,因為這個太好了,真的感應故事嘛。講經就是這樣,有時候你講的中間,順便真的事情講一下,很有意思。

再來,「何人怖畏魔障者」,任何人如果在怖畏魔障的時候,因為有時候修行遇到障礙或者遇到魔考,魔來吸精氣、什麼的,那這個人就害怕,甚至不敢修了,想說這樣這麼辦?真的有人這樣,會害怕就不修了。那麼,「我身現彼作調伏」,就是我的化身就到那裡出現了,來幫他調伏這個魔障,使得他能繼續修。「何人將遭中斷者」,就是任何人他如果遇到什麼事情了,會使得他根本不能再繼續修的時候,「我身現彼作回遮」,我就到那裡化身出現,把這個會使他中斷的這個障緣幫他擋回去,使得他能夠繼續就是了。那麼,刀、兵、水、火,然後盜賊、什麼,這些,有八種災難;這些災難出現的時候呢,「我身現彼作救主」,那麼,我就到那裡去把他救出來。因為得救,那個人就會說,噢,佛法不可思議!因此而皈依佛了。這樣的時候,我要是能夠這樣子做,那麼就是佛的化身的悲心就充滿我的心。其實另外一個講法,就是我的心就充分地達到了佛的慈悲,這個意思了。

「一切惡果成熟時」;他說我們人造業,這個業的果報不一定馬上有,都是什麼因緣、什麼因緣成熟的時候,惡報就出來了。「一切惡果成熟時」,通常是什麼時候這個最厲害?就是快死的那時候。快死的時候,冤親債主、什麼都急著討債,要讓你下輩子不能往好的走,都是要鬧你。到一切惡果成熟的時候,那麼,我要到那裡來救他囉;因為得救,他就皈依佛。下面這幾句都是同樣的,所以我們看還有什麼時候。「親友財物捨棄時」,比方以古代來講,你得了痲瘋病吧,是不是親友都把你丟了?馬上都把你丟了;對不對?財物捨棄時;有時候你生意一失敗,本來很有錢,忽然什麼都沒有了;種種的事情。遇到這種時候呢,我也要去救他、什麼的,這樣子。那麼,「中陰孤自飄零時」,死的時候因為你什麼都沒有了,只有孤單地上路。不是他們有心捨離你,你死的時候沒辦法了——陰陽相隔,他們也不知道你要什麼,也不知道你在哪裡。那麼,你自己還沒轉世,在中陰飄零的時候,怎麼辦?剛剛要那樣講,是因為通常他們在講死的時候,就說,你看啦,死的時候親友、財物、什麼都沒有了。你到了中陰,無依無靠了;那麼這時候呢,我要來救你了,現佛的化身來救你了。你已經去到要受審判,「親見閻羅宮殿時」,就是去接受審判的時候呢,也來救你。

那麼佛的心,因為我不斷地——你回看上面——心出去加持,然後又化身出去加持。那麼,我要是真的這些都做到的時候,「佛心充滿于我心」,我心就是佛心了。但是,佛心是要幹什麼呢?就是要充滿於眾心,就是希望能使眾生的心也都變佛嘛。「願眾充滿于我心」,那麼,希望所有眾生都入我的心裡。這個也是可能,就是說他的心不是我們說的心靈的心,而是說「法身」。入「法身」的話,「法身」也可以算是他的心,就是說,噢,希望我的心是能夠使所有的眾生都在裡面。那唯一的辦法就是,一方面心量大到那樣子;再一方面,就是說你這個心是超出想像、什麼的這個心,那只有「法身」嘛——「法身」能夠眾生都充滿了。那麼,這樣的時候呢,「我心復充於佛心」,那你的心也是充遍於一切佛的心,因為都是「法身」而已。那麼,佛心來充滿我的時候呢,那麼我就具足了佛的智。那我的心又到眾生那裡去幹什麼呢?使悲心能夠起用的意思;「運悲」是使悲心能夠起用。那麼,我心充滿了眾生的心;眾生的苦呢,我的心到了他那裡,看到他什麼苦,由悲心起用,要怎麼救脫他。那要救脫他,又非有智慧不可,所以那裡就是說,要先要有佛的智慧來的意思。那麼,「眾心入我能生信」,眾生的心要是能夠進到我的心來,那就是說他們的心能夠跟我通了,他的心能跟我通的時候,他就容易生起「正信」來;因為我自己有經驗,知道佛法可靠,他們的心要是能夠跟我通的時候,他們就容易生信心了。而且這個信心因為是正信,所以就有可能不斷地努力,直到成佛。

我雖然還沒有到常常能夠見到佛的地步,但是佛常常能夠見到我,因為佛是無所不在,祂跟你根本沒有分別;所謂「見」,這個只是說跟你根本沒有分別,全知、全能一樣。那麼,眾生雖然還不能對佛法有正確的信心,但是我們菩提心是普遍悲憫眾,就是說對一切悲憫。這個「悲憫」的意思就是說,啊呀,他就是因為還不懂佛法,不知道往佛道上努力,所以他還在苦。那我們這個沒有分說你信不信我;不管他信不信我,不管他是信佛的,還是信別的教,都是一樣的;這樣子悲憫他。那麼,「悲心信心兩契合」;悲心的地方是什麼?是說上面的佛,佛對一切眾生是悲心充滿;信心是什麼?下面這些還沒成佛,那你要靠相信才會往祂這裡跑。那麼,上面已經解脫的呢,是對這些眾生有悲心;那這些眾生如果能有信心,跟祂兩個都合了——祂也要救你,你也願意相信祂可以救你;這兩個契合的時候,那麼希望怎麼樣呢?我和眾生一樣都能夠成佛。「願我與眾同成佛」;這句話的意思,應該就是說,希望所有的眾生跟我一樣,都是能夠信心跟佛的悲心是相契的。那麼,「心佛眾生一體中」;就是法界,法界就是佛的法身,本來是一體。在這個「一切一體」這裡面,希望我和眾生都能夠證入,就是都能成佛嘛!

那麼,「勤緣眾苦我生悲」,我因為很勤快地,而且經常不斷努力地在「緣眾苦」,就是觀察、體會眾生的苦,這樣叫「緣苦」。像我們常常電視、電腦新聞上面講,哪裡什麼事情,哪裡誰的什麼苦。你一方面觀察,一方面去設身處地想他們這樣怎麼辦、怎麼辦?你常常這樣的話呢,那麼,悲心就會升起來了。因為你有真的看到眾生苦的內容的時候,不是一個空洞的,說,噢,眾生有苦啊、什麼,這樣不容易生悲呀;你要真正的事情去看,那麼你就容易生悲了。你這個「悲」要是能到了「同體大悲」,就是對一切你都能夠想成,啊,他那個苦,就是我自己在受的一樣。你能夠對一切都這樣的時候,你的悲有那麼大的話,就可能出化身去救眾生了。那麼,佛的化身有「六通」,就是天眼通、天耳通、神足通、宿命通、他心通、無漏通,這些;他的「六通」與「十力」,「願我具足以度眾」。這一句再講一次,上面是我「勤緣眾苦」,我不是生了悲心嗎?但是同體大悲能出化身,這是佛才有這麼大嘛,所以第一句是講我怎麼樣來修「悲」,修「悲」的極致是佛,佛的「同體大悲」是可以出化身的;那麼,希望佛的化身這些,我能夠具足以便渡眾。第一句是講如何修,第二句是說果位是怎麼樣;那果位有這個,希望我能夠修到滿;為什麼?還是為了渡眾。所以,還是心、佛、眾三相續;有沒有?

那麼,剛剛是修的時候是「勤緣眾苦」,他都是翻來覆去,往上往下,現在「勤緣佛慧」了。我常常在這裡揣摩佛的這些智慧應該是怎麼樣,比方說你讀那些高僧傳,他遇到什麼事情,怎麼處理;這種也是一種「勤緣佛慧」,不是只是空洞的想說那個「五智」、「五大」,因為你真的遇到事情怎麼辦?你又不知道真的智慧是什麼。你如果這樣學習,看人家高僧大德怎麼樣處理事情,你慢慢也會。所以跟在上師身邊,好處是這樣:很多事情你真的在身邊,你看他事情來了,怎麼處理、怎麼處理,你自己以後就長智慧;不一定一樣的事情發生,類似的事情你就想到說,人家他就不是這樣子;就是學習嘛,那你學佛就生「智慧」了。你要是有智慧的時候,那麼這個「悲」,又有一種叫「無緣大悲」,這個「無緣」是說不需要有特別因緣。照因果講一切沒有因緣不可能起來,但是他這個意思是說,即使現在沒有任何特別因緣,他因為一體是自然的,這「一體」就是最大的因緣,他有「同體」的感覺就不需要另外有可以說得出來的那種因緣,他就可以有「大悲」了。那麼這個「大悲」,它有「五智」、「三十二應」——這是講觀世音菩薩那一類的;因為諸佛、菩薩都有嘛,而且我寫〈三十二應〉的那篇文章有講,「三十二應」是依當時眾生的分類而講,其實他的意思應該是無限的,他可以有無限的變化,而且不一定有情,無情也可以變現。那麼,化身有這麼多,也有「五智」,又有無限的變化能力的時候,希望我能具足。那麼具足幹什麼?也不是說我怎麼樣圓滿,我怎麼樣了不起,而是說「以度眾」,所以總是不忘菩提心。
「智佛悲眾相應處」;佛的智慧,還有對眾生的悲憫,這些互相感應的時候,那麼,「無邊方便我心生」。為什麼佛、菩薩救渡眾生有那麼多的千手千眼,有種種方便?就是因為祂一方面智慧是完整、最圓滿;另一邊就是因為祂的悲心無限。眾生千千萬萬無限多的時候,祂的處理方法當然千千萬萬,種種方便都是因為這樣出來的。那麼,「勤修方便運于眾」;但是他是說方便也是要去修——因為很多事情,我們到底是有限的人,好像說遇到貪心的眾生,你就怎麼樣、怎麼樣,你去做吧,你也做不圓滿;有沒有?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。你自己真正要怎麼樣子才能說,什麼方便能夠怎麼樣渡眾生;這些都是要一邊在設法救渡眾生,一邊又在學習中。所以說「勤修方便運于眾」;一方面在救渡眾生的事業裡面運用方便,可是一邊也是在不斷地學習、進步,怎麼樣做得更圓滿、更好。那在眾生裡面修「方便」做什麼呢?使得眾生能夠成佛,而且佛的願望也就滿了。佛沒有別的願嘛,祂願來願去,都是願眾生成佛;但是,他這裡「三相續」——你看,搞來搞去,都是把眾生跟佛拉在一起。

那麼,他這一句話他常講,很重要的;他還有刻這種印,大概是刻「于眾生前報佛恩」。他說「于佛前報眾生恩」;我們人活在世間,仔細一想,你所有的東西不是靠眾生,你根本活不下去,你怎麼搞嘛?那麼眾生的恩要怎麼報?佛前報!佛前怎麼樣報?就是我在佛的前面替眾生懺悔,替眾生求智慧、慈悲,求消除業障、什麼的,向佛求的時候都是為眾生求,這樣子在「報眾生恩」。「于眾生前報佛恩」,眾生前面你要怎麼報佛恩?佛教導你怎麼樣子修行,可以走上解脫的路,將來可以完全從輪迴出離。那自己也慢慢感覺到身心的輕鬆,真的有好處,又有感應的加被,什麼事情得了解決、什麼事情得了解決。那這個恩我們要怎麼樣報呢?佛也不需要你什麼東西,你的回報就是說,到眾生那邊弘揚佛法,替他們求,使得眾生也能分享佛的恩惠;這就是你「報佛恩」的方法——當然最後目標是希望眾生也都能成佛。「如此輾轉勝事業」;就這樣子,你一直做中間人,做一個橋,使眾生往佛那裡去,使佛的加被到眾生這裡來,這樣不斷地做,那麼,「輾轉」就是上去又下來,下來又上去這樣,不斷地在做這個事。這樣殊勝的解脫救渡事業,「願我具足壽自在」,希望我能想活多久就活多久,因為你要是不能這樣的話,你雖然還想做,已經不能做了,也要命夠長嘛;對不對?

那麼他的「壽自在」要自在到什麼地步?「以無死力常運轉」,我不要死了,我就永遠不死而常常在這裡做這個菩提的事業。那麼這個你看下面一句才知道他是無死、無生了——他也是在講空性。但是,他說空性的一方面「無死」,一方面「無生」。「無死」的話,是希望常常運轉;「無生」的話,就是雖然你做什麼,你不執著於它,所以是「常清淨」——你沒有執著就常清淨。這個「無死、無生」裡面也不是空話,因為你看陳上師圓寂這麼久了,像我們隨時還會夢到他;有的人生前根本沒認識他的人,根本沒見過他,都夢見過他來給他指示、什麼,這樣子。「以無住力常解脫」,「無住」就是「無住生心」那個意思,不執著嘛。不執著的話,所以他常常是解脫了。那麼,「生佛心前我啟請」,我就在眾生、佛跟菩提心前面呢,祈禱怎麼樣?祈禱我能夠常常「無死力常運轉」。因為得佛加被能夠不死,所以就常運轉了;然後常清淨了,常解脫了。我的身是為佛來做事,我的心是為眾生來祈禱。那麼,因為我身心都是只是為眾、為佛,那麼,「佛願無盡我無盡」,佛願還沒有完,我怎麼能夠走?我還得繼續做事了。「眾未度盡我不死」,我心是希望眾生都成佛,所以還沒渡完,我也就不死了;我要繼續留著做大事了。
「菩提本性無聖凡」;這又回到講空性了,「菩提」是佛果,這裡的佛果叫「菩提」。這裡要講一下,就是「菩提」呢,真正講,它是佛果,才叫「菩提」。但是我們雖然不知道「菩提」是什麼,我們發這個心說,希望一切眾生早成佛的時候,這個叫「菩提心」,就是我們嚮往,嚮往菩提,所以也簡稱「菩提」;有這兩個意思。這裡是以「果位」來講,即使你講「因位」的這個菩提心也沒關係。本性是無聖凡,因為都是空性,一切都是空性;空性沒有對立,所以無「聖、凡」之分。而且空性裡面一切沒有任何特性,所以也找不出來哪一個是叫做「行者」,也沒有什麼是因緣,因為一切分別都不可能,所以也看不出來有什麼來去,或者相續、不相續。那麼,從空性裡面來講,它是「本來清淨大圓滿」。「本來清淨」就是它這個「清淨」不是有淨穢、淨垢之分的清淨,而是本來是一體,所以沒有清淨、不清淨的分別,那樣的「清淨」。那麼「大圓滿」,在「本來清淨」裡面呢,一切沒有對立,所以是圓滿的。但是,另一邊來講,紅教他們所謂「大圓滿」,它有更深的意義,它的意義就是說,真正看得出來一切是空性的話,他不用說什麼「回到空性」去,就是眼前這樣子,也是空性啊!所以也就是大圓滿,這才是究竟;有沒有?現在問題是因為我們人分不開,我們都說,噢,我不要受傷,我不要死,我不要沒有錢,我不要做流浪漢,我不要什麼……,那你就沒有辦法。你說,這樣也沒有關係、那樣也沒有關係;那你圓滿、不圓滿?你才能進入那個「大圓滿」。他是要走到那一端,所以你看釋迦牟尼佛,他們教的話,他們以前做的就是出去做流浪漢。什麼叫「比丘」?為什麼要討飯?根本就是流浪漢。所以,你要搞清楚他那個,而且他們是真的做到。

那麼,「亦無度凡之聖者」;如果你從「本來空性」這樣來看的話呢,也看不出來哪邊是救渡眾生的聖人,也沒有什麼凡人——有了凡人才有說他慢慢修成聖嘛;也沒有凡,當然也沒有入聖的凡人嘍。那麼,因為佛法講都是這樣子,一邊你要建立一套說,你怎麼樣修啊、什麼;可是,他又要講成圓滿的話,就一定要把空性拿出來說,這些都是我們在因緣裡面造出來的,本來也沒有這個,也沒有那個,才不會對「法」執著。所以現在他又得回來講了——本來都在說佛啊、眾生啊,中間有個菩提心啊;現在又要講也沒有佛了,也沒有眾生了,也沒有中間作橋的這個修行人了。那真正的「勝義」就是講「空性」,真正的「菩提」本身就是「離造作」,根本就沒有說什麼我有心要怎麼樣;一有心的,在某個意義上就離開真正的空性了。所以,我們真正要修行,還有弘法,要契合佛法;有一點就是說,不要想存心去勉強。他這個修行上的長大,也是自然的長大,由不得你去急的;有沒有?你只能說,我知道這個道理,不斷有在修、修、修,但是你不能一個心說我要怎麼樣、我要怎麼樣;不行的。他是自然的,這樣才能解脫啊!(弟子:可是你沒有這個心的話,也修不來啊!)對!但是,你不能說,我希望就要這樣、我希望就要那樣;沒有!你只能知道說,噢,這條路是這樣,你如果走的話,是有可能到那裡;你只是這樣的了解,然後在這裡走。你當然是有目標要去達到,但是你不要加一個說,我一定要怎麼樣,因為你要同時了解一切無常,你也可能根本走不到一半就死掉了,下輩子看能不能繼續了;這樣你才解脫啊。這一點很重要;你不要變成一個執著的時候,也是不對的。就是弘法,你也不要說,我一定要怎麼樣,搞得多少人,多少的;怎麼樣的組織、什麼;不是這樣。那個裡面很容易又陷入一種世間糾纏。你還是自然的,有來有去,都沒有關係;我們自己道理是怎麼樣,搞對了;法是對了,慢慢走,自然走;這樣才是。所以,他這句話「勝義菩提離造作」,就是說你不要有太多那種有心要怎麼樣。(弟子:可是你順自然的話,有時候會退道心。)也不會。因為順自然而退道心,是你沒有一個定課在做;你有一定的功課在做,你這個心一直在佛法的話,那就不會了。你知道嗎?所謂「順自然」,你不是說就把它丟著;這樣也不是。我們是有不斷地在修,每天有功課在做;每天不斷在做,那這樣就對了,其他就不要想太多。

「有無心而自發者」;他這個意思是說像佛的那種「同體大悲」之類的,他並不是先想眾生苦啊,所以我要救他;他不用去想的。他是因為真的心是那麼純的時候,眾生苦一覺察,就是他的苦。「無心而自發」,他自然起來的那個悲心。「毋發心而反執心」,不要說反倒去執著這個;你不要遇到什麼事情都說我是菩提心,所以怎麼樣、怎麼樣。不是;你要讓它是自然的,你修、修、修,修到自然的。像我們以前開始餵鳥,餵慣的時候,路上看到鳥的時候,心裡想一個問題是「有沒有吃飽?」那是自然的,不是說有心怎麼樣。「如是勝義菩提心」;他說這個離於造作、離於執著的,這樣的菩提心呢,「願眾任運自安住」,那麼希望眾生怎麼樣?你能夠隨著因緣,而在當下能夠得解脫。就是說,你有時候一定要怎麼樣子才是叫做「我懺悔了」、怎麼樣才是叫做「我佈施了」、什麼;有時候也是著相,你知道嗎?就是說,你要了解這是解脫的道,一方面我們知道道理,一方面也是在照著做,但是也不是要弄成轟轟烈烈的,給人家認為我怎麼樣、什麼的。

「佛入我身非是入,我入眾心非是出」;剛剛不是在講這些佛的智悲來啊,我又出去加被眾生、什麼;但是他說,這些我們雖然在修,要了解在空性裡面來講,也沒有真的來去。「法流周轉無來去,法光變幻無窮盡」,他所謂「無來去」是什麼?雖然有了這些作為,在整體來看,還是只是在一體裡面,所以他就不認為有來去,還是一體。那麼,這一體裡面所有的一切,都像光影一樣變化無窮盡,一下現地獄相,一下現淨土相,一下怎麼樣子。看成這樣子,就沒有實質,不把它當成實實在在有實質。「豎通三世橫十方」,時空上都是沒有阻隔,那麼這樣的法身,能夠圓滿的,因為它沒有邊限;這樣的「法身」就是「我身」——我是把「法身」當成「我身」,不是再認這個肉身為身了。「法身標幟無盡藏,願為眾現我啟請」;「法身」的特點是什麼?就是「無盡藏」,包容一切的、無限的、圓滿具足一切的。「願為眾現我啟請」,我希望這個無盡藏能夠現出來;什麼意思?能夠親自證到。證到的時候你是一體,那麼你對法身完全了解;除了這樣以外,你有什麼辦法去看到它?它不會現的。它能夠現,是你證入的時候,完全一體,那麼你當然無所不知。那麼,「願為眾現」的意思是,證入這個「法身」,也是為了眾生,因為你證入以後,才能教眾生如何證入嘛。(弟子:所謂「標幟」是什麼意思?)就是說,通常我們要說「法身」,一個特點是什麼?一個「標幟」,就是「法身」的一個記號,說這一點就是代表「法身」。那,哪一點是代表「法身」?就是你要怎麼樣認識「法身」?「標幟」就是一個記號,一個東西在那裡說這個是代表「法身」的,這樣的意思。比方說誰是某某人,穿什麼衣服,什麼樣子的那個,那一些就是他的「標幟」,人家靠這個來認出這個人。你說「法身」要怎麼樣認識?「法身」特點就是無盡藏。這篇講完了。

後面附錄也講一下。〈心佛眾三相續菩提心啟請頌〉的觀想。它的觀想怎麼樣修?就是一邊念這個頌,一邊要怎麼想。他說先從對面虛空中央,觀想一釋迦牟尼佛。如果有上師的人,也可以觀上師在那邊而代替釋迦牟尼佛。那麼在釋迦牟尼佛或上師的下面,先是普賢王如來,普賢王如來下面是五方佛,然後五大金剛。圍著他們外面呢,有五方空行;再下面(空行之下)就是文殊、觀音、金剛手三尊菩薩,就是智、悲、力三德。最外面是菩薩眾圍繞,就是這樣子。那這裡,其實五大金剛在我來想,也可以五個空行跟五個金剛,都是雙運身在那裡就可以了。那麼自己想成——因為這個是修菩提心,所以想成四臂觀音,就是白色的四臂觀音。然後,你的前面為冤親債主,右邊父親,左邊母親,後面地獄、餓鬼、畜生、人、阿修羅、天六道。然後念,念到佛,那麼光就去佛那邊,(弟子:自己的光啊?)心裡放出光,都是心嘛。我們不是開始的地方有講修那個菩提心嗎?在自己四臂觀音的心裡面有那個杵,從那個放光——講到佛,光就放到佛那邊去;講到金剛,就放到金剛那裡;講到眾生,就放到眾生那裡去。那麼,他說念到「三續起滅得同時」的時候呢,就觀五輪,就觀你自己白觀音裡面的頂、喉、心、臍、密這五輪。其餘如文觀想就可以了。可以拿鈴、杵;但是因為不是讚詞,他說不用打鼓了,只拿鈴、杵就可以了。好,就這樣子。

 

吉祥圓滿

二○○六年九月廿六日
養和齋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於加州

二○一四年十二月十六日修訂
養和齋      於加州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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